老师小学毕业典礼讲话：生活是个大拼图

　　温哥华港湾（BCbay.com）专栏作者星河：女儿终于要从小学毕业了，那个一定意义上主宰着父母命运的女儿。十一年前，小小不成形的她突然降临于母亲腹中，让大人最终彻底决定走完移民加拿大的路，来到温哥华定居。如今，这个满嘴英文，张口闭口说“加拿大比中国好”的孩子要从小学毕业了。

　　女儿学校为毕业班举办了热闹又隆重的毕业典礼，到场的家长众多，即使我家人紧赶慢赶，还是落在别人后面，只坐到紧靠门口的几张椅子上，当然要比没有座位，站着的那些晚到者强一些。可见大家对孩子的毕业典礼多么重视，虽然只是个小学毕业。

　　毕业典礼开始后，随着悦耳的音乐，在众人的注目和期待中，一个接一个毕业班的小学生身着正装，有些羞涩又有些神气地步入会场。家长们翘首盼望着自己孩子出场，瞪着眼睛、拿着相机，而孩子们就像受到夹道欢迎的球赛队员一样。

　　那一时刻笔者还是很激动的，有多少学生，就有多少在他们身后密切关注的眼睛。一双双父母的眼睛能紧跟孩子追随他们一生，而孩子常常不知觉，就象儿时的我们没有觉察到父母对我们的关注一样。他们自顾自走他们的路，似乎完全不知晓这段简单的路对个人一生意味着什么。这是他们一生唯一属于自己的小学毕业典礼，如果再要参加，估计就是孩子的了。

　　笔者想起自己曾经的小学毕业，时间久远的如同没有发生过。国内父母家还保留着许多儿时老照片，翻看时能找到几张各个时期的毕业照，幼稚的、青涩的，拍照时分的喜怒哀乐一下子被定格在那里，一定就是几十年。每个人每天都活在历史当中，只是不自知。和儿时的我共同站在一起留影的同学，很多人已经叫不上名字，有几个人被父母、朋友告知后来发展如何，当时的优秀生如今不一定是优秀的，当时的差等生现在也不一定是不成功的。各人离开原来相聚的那所学校，走向各自不同的人生。

　　也想起女儿刚上小学的模样，粉粉嫩嫩的小脸萌态十足。六年前第一次到未来的小学参观，女儿开心地和大家一起唱歌，认真地在老师发的图画纸上写字、涂颜色，专心地听校长讲有趣的故事，一脸很会讨老师欢心，做个好学生的姿态。离开学校时，稚嫩的肩上背着学校发的礼物袋子，神采飞扬告诉妈妈，“我非常喜欢这个学校。”感谢爱拍照的自己，用手机留下了女儿在那一瞬间的照片，现在看了，感觉女儿当时可爱得像个小蛋糕，让人想咬一口。盼着孩子们长大，却又害怕他们长大。

　　但是他们终究要长大，学会面对生活，而真正的生活是什么，正如在毕业典礼上，一位老师所念的一首诗一样，“生活是个大拼图”。

　　Our lives are one big puzzle,

　　我们的生活是一个大拼图，

　　We don't know how many pieces we've got,

　　我们不知道它由多少片组成，

　　There's people that fit in quite nicely,

　　有些人很好地适应，

　　And people who try but do not,

　　也有些人努力适应却发现很艰难，

　　We're constantly adding more pieces,

　　我们不断添加更多的拼图卡片，

　　All the memories of things we've been through,

　　我们亲身经历的所有事情的回忆，

　　We add laughter and tears and adventure,

　　我们加入笑声、眼泪还有冒险，

　　And the lessons we've learnt to be true,

　　而我们学到的教训无比真实，

　　Everyone has their own puzzle,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拼图，

　　There will be ones where you do not fit,

　　会有一些你不适合的地方，

　　Don't you ever dare make your piece smaller,

　　你敢把你的拼图卡片剪小些吗？

　　Just so you can live there for a bit,

　　这样你就可以把自己放进那里边一点，

　　If you keep cutting off all your edges,

　　但是如果你不停剪掉你所有的边边角角，

　　One day you won't recognise what you see,

　　终有一天你会认不出展现在你面前的自己，

　　And you'll forget the person you once were,

　　你会忘记你曾经是怎样的人，

　　Before the world told you who you should be,

　　在世界告诉你，你应该是谁之前，

　　Make the most of each piece in your puzzle,

　　充分利用拼图中的每一块，

　　It'll be a grand masterpiece when it's done,

　　完成后这将是一个盛大的杰作，

　　So you won't have to look back when it's over,

　　因此当结束时你不必回头查看，

　　And realise you've left out the sun.

　　意识到你把太阳漏掉了。

　　学校老师在教导这些即将毕业的孩子什么？教他们做真实的自己。做自己最简单，也最艰难，很多锋芒毕露的人最终被生活打磨得圆滑世故。你是该责怪生活，还是该责怪自己？ “Edges”的中文意思有刀口、锐利的意思，也有优势、优越条件的意思。为了适应生活，为了跟随大众，有的人毫不留情地挥刀砍掉自己身上看着扎眼的边边角角，虽然暂时看着顺眼了，却同时失去个人与生俱来的优势。

　　这句话从一定角度来看，对生活在加拿大的华人很适合。什么时候都别忘记自己是华人，你爹妈给你的黑头发、黄皮肤是优势，而不是你想象中的劣势。你在海外若能从小利用家庭环境的优势，掌握好一门中文，肯定对将来的生活和事业发展有利而非累赘。有些华裔为了更好融入海外主流生活，刻意弱化或者彻底与中华文化决裂，曲意逢迎西方人对东方的偏见，只能是自缚手脚，不会永远给个人发展带来帮助。正如华裔女性赵小兰所说，“我们拿东方和西方最好的，结合你个人，就会成功。”

　　做真实的自己，充分利用拼图中的每一块。那些在人生早些时候看起来混乱不堪的卡片，为了最终完成盛大的拼图，却是缺一不可的。你的某片拼图也许对比他人，不那么美丽，也不怎么绚烂，但是千万别轻易丢弃任何一片，到需要的时候自然会发挥作用。别为个人某片拼图的缺陷自卑，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短处，也有自己的长处，认清事实，脚踏实地走自己的路。

　　父母和老师都想告诉那些即将毕业的小孩子，生活就象个大拼图，无论做什么学什么，最初阶段总是混乱不堪，就象你面对一大堆杂乱的拼图卡片时毫无头绪。但是别急躁别放弃，面对混乱保持冷静和一颗探索好奇的心，一块又一块拼下去，爱和关心你的人会耐心等待，也会时不时支援。这些杂乱拼图会逐渐有序起来，一步一步最终完成，带给你无法言说的骄傲与自豪。

　　笔者还想告诉孩子的是，虽有些悲伤，但却可能真实发生的事情：如果穷极一生，我们的拼图还是无法完成怎么办？如果在匆匆忙忙拼图之时，生命突然终止怎么办？我们没有机会感受盛大拼图完成时的激动与快乐，然而积极向上的人会告诉自己，结局并不重要，体验才重要。最终的极大快乐即使没有体会到，但在拼图过程中，看到一个又一个卡片顺利拼接，所拼的图片也越来越大，都会带给我们或大成小的快乐。那才是真正带给你生活炙热阳光的地方。

　　最后还要保持信心，也许你无法完成的拼图，你的孩子，你的朋友，或者其它关注未完成拼图的陌生人，可以最终协助你完成。那些逝世后才成名的人，比如梵高，没有人不承认他给世界留下的拼图如此绚丽多彩。

星河：用文字纪录经历感悟，释放喜怒哀乐。写子女写另一半，写故乡的家人和自己的想念，也写在异乡的期望与坚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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