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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哥华港湾(BCbay.com)专栏作者星河:写此文时孩他爸正开车前往云南普者黑,阳光灿烂,湛蓝的天空下是一座座山,一个个村庄或小镇,道路两边绿油油的庄稼、中国味道的房子飞速而过。这已经是我们带着温哥华长大的子女,在中国旅游的第7站了。先是北京,继而贵阳黄果树景区,又转战云南大理、丽江、泸沽湖、昆明。结束云南旅行后,我们还将前往海南、杭州,最后返回北京。
辗转中国南北,一路奔波,大人孩子的辛苦自不必说,但这是必须要进行的旅行,也许以后我们将不再有机会,利用近一个月的时间,在中国旅游这么多地方。一是为了重走笔者年轻时的旅行路线,追忆下青春年华,二是想把中国最美、最壮观的风景一一展现给子女们。因为他们从小生在、长在温哥华,对中国知之不多,感情不深。
而从小长在中国的我,不想把孩子轻易送给加拿大,你也许认为我很老土,并且自相矛盾,那么爱中国,你还移民加拿大做什么?但居住加拿大十年,对中国文化的不舍却越来越多,难道是离开了才知道珍惜?不想让子女身上流着华人的血,但对血的根源一问三不知。
虽然平时我一直注重让子女说中文,学中文字,但海外成长的大环境,必然导致他们对中国的陌生。别说中国成语了,就是日常生活中稍微复杂的汉语说法,他们也会一脸疑惑问“什么意思”,你不得不用英语解释给他们听。一些中国著名的城市、景区、食物名字,对他们来说,如同听天书。所有这一切,让我们这些华人父母感觉很是懊恼。难道我们只有无奈接受现实?还是想办法稍微改变下他们对中国的陌生感。我的办法是,让他们多走走那里的路,吃吃那里的美食,看看那里的风景和古迹,让他们对中国多些实实在在的认知。
但仔细想想,其实这一段时间的旅行,已经让女儿学会逐渐适应中国。比如上厕所问题,一开始非常不愿意上蹲厕,一定要找熟悉的坐厕,但有的地方根本没有,让她哭丧着脸。随后被迫在我的指导下尝试蹲厕,发现不错,应该说更加卫生。有时女儿还专门去蹲厕,不去坐厕了。
再比如孩子总想吃汉堡之类的快餐,被爸妈带到各种中餐饭馆,女儿老大不愿意的样子,但胃口逐渐被中国美食征服。一大碗米线吃得干干净净,这几天还迷上云南回族人烤的羊肉串,丽江的牦牛肉干,连原来不爱吃的豆腐、腐竹也爱吃了。
中国民族风味的手链、小包、发夹、发辫、帽子,女儿在各个景点走到哪买到哪,非常喜欢它们的样式和颜色,每天臭美没完。一有空闲时间,她就同温哥华的好朋友视频通话,一脸炫耀地告诉对方她在公园骑大象照像了,在火车卧铺睡了两晚了,在头发上编彩色发辫了,这都是在温哥华她没有经历过的新鲜事。
孩子爷爷问女儿最喜欢哪个景点,她说北京的长城,这也是四岁小儿子喜欢的地方。爬长城那天北京天气非常好,似乎特意向孩子们展示它最美的一面。起初担心他们嫌爬长城累,结果女儿和儿子开心极了,不停往前爬,过了一个碉楼又一碉楼,好奇问我长城原来是做什么用的,又是怎么建的,听我讲古代中国人建长城的伟大和辛苦,和孟姜女哭长城的故事。
他们对中国不了解的地方太多,而我想要告诉他们的太多,仅仅近一个月的旅行远远不够。但还是非常感谢这次辛苦的中国之旅,让我有机会脚踏实地站在雄伟的长城上,给加拿大长大的子女讲述长城的历史,实实在在站在壮观的贵阳瀑布脚下,给他们讲述西游记的故事,孙悟空、唐僧、猪八戒、沙和尚、白龙马是怎么一回事。
当女儿和儿子一看到山上有蜿蜿蜒蜒的道路,就无比激动地大叫“妈妈,看长城”;当他们能准确说出自己都去了哪些城市、景点,自己爱吃哪些中国美食,甚至能认识很多路过的那些中文字后;当小儿子认真地说着“我是中国人,住在加拿大”后,我内心非常感动,爸爸妈妈这一路的奔波和辛苦是值得的,已经一点点地把中国的很多事物烙印在孩子幼小的心灵中,有长城的雄伟,古城的热闹与安静,湖景的美丽,海鸥的浪漫……
无论走到哪里,别忘记自己从哪里来,只有根基稳了,枝叶才能更加茂盛。我不指望这次中国之旅能让子女对中国感情一下子加深,旅行只是对他们华人之根的其中一次浇灌,以后还需要以各种方式持续浇灌、养护。华人父母把子女们带到加拿大生活,除了帮助他们适应加拿大,(其实孩子适应异乡的能力要远远超过大人,无论是语言还是生活方式),还要敦促他们不要忘记自己的根,不要与华人文化脱离。
否则真是得到一个,又失去一个,失去的也许是最宝贵的东西。日后让孩子的孩子知道根的宝贵后,再去寻找,比我们现在抓紧时间传授给他们,抓紧机会展现给他们,要艰难得多。
别说移民后你不想让自己,也不愿让孩子和中国有太多瓜葛,因为你做不到。即使你对中国有再多抱怨,但你从小成长接触的文化氛围、生活方式、饮食习惯让你做不到,而孩子身上流淌的华人血液、与生俱来的华人模样也让他们做不到。让华人下一代完全去中国化、彻底加拿大化不现实,也是华人父母的不负责任。等孩子们长大无法成为真正的加拿大人,也没有能力成为真正的华人,那时是否太晚了?
星河:用文字纪录经历感悟,释放喜怒哀乐。写子女写另一半,写故乡的家人和自己的想念,也写在异乡的期望与坚守。
(BCbay.com专稿,未经授权请勿转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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