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儿在国外的学习经历 让中国妈妈傻眼了

　　温哥华港湾（BCbay.com）专栏作者若言：CBC早新闻里报道，大温哥华素里市一位高中物理老师，“In the Name of Science ”（以科学的名义）带领学生在温哥华大型游乐园Play Land，玩转各种游乐设施的同时，让学生领会不同物理科学原理。该老师此举广受好评，教育局有意在大温地区推广这样的教学方式。听着新闻，身为第一代移民，我这脑洞不够大的家长，立马出来个问号：这么学习当儿戏能行吗？不禁开始思绪万千，不知不觉，女儿来到温哥华后的学习经历，又都在我脑海里过了一遍……

　　女儿在国内读完了小学（上海是五年级小学毕业），认为中文无忧了，于是我们举家移回温哥华。本地的小学是七年制，遂又进小学，继续六、七年级的学业。与国内最大的区别是，这里小学分年级、班级，却不分学科老师。换言之，每个班有一个班主任，而这位班主任老师，几乎一人承担了除音乐以外（或许音乐地位特殊，学校有两名专业的音乐老师）的所有课程，包括语言（英语和法语）、数学、自然科学、社会学、艺术，当然还有必不可缺的体育课。小学的每个老师几乎全天都跟自己班的孩子泡在一起，老师的办公桌就安置在所任班级的教室里。虽有教学大纲，但似乎并不需要完全严格执行，于是乎，每位老师都秉持着个人风格：根据个人所长或喜好，会偏重某一方面的教学。

　　Ms. M（这里称呼老师都用女士或先生）是女儿六年级刚到时遇到的第一个班主任，健硕高挑而又慈眉善目。她是UBC学艺术出身的，女儿说她办公桌的花瓶里每天都有当季最美的鲜花。后来家长会时，看到了女儿和同学们的作业、作品，不论什么主题，都配有大量的绘画和诗歌，透着浓浓的人文精神，甚至学个数学都离不开莎士比亚！

　　除了文化课程，全班的体育课也由Ms. M一人担当。起初，我颇为疑惑，要知道，她的身形属典型的白人中年女子的那种“特别丰腴”，如何带领学生奔跑跳跃？参观了她们班的一次排球训练课之后，事实证明，我多虑了。这位身形看似不够灵巧的女老师，运动起来相当敏捷，远远超乎我的想象！孩子们的体育课，对她而言，小菜一碟。

　　女儿七年级的班主任是位男老师，Mr. B。开学初，第一次家长见面会时，他就自我介绍：大学专业是环境保护，个人的运动强项是篮球和摔角，欢迎学生们参加他主持的青少年摔角俱乐部。简洁而明确的信息，我这个中国妈妈却听得一愣一愣的，脸上保持着礼貌的微笑，心里却反复地琢磨着“摔角”这件事：这老师该不会有暴力倾向吧？……之后的情况，当然再次证明了我的瞎担心。七年级里，女儿作业的艺术绘画和诗歌小说明显少了许多，随之各种科学小实验报告以及各地动植物和地理知识的剪报，做了厚厚一叠。为了让孩子们观察三文鱼孵化全过程，Mr. B在教室里添了鱼缸和保暖箱，还带来了鱼苗……那段日子，女儿每每说起自己班的教室，一脸的兴奋与自豪。至于摔角俱乐部，在我“不合作”的态度下，女儿虽未参加，但自此，她竟迷上了跆拳道，目前，正在通往黑带的道路上“冲刺”……现在想来，风格迥异的老师为孩子们广开视野，孩童时代能遇上有个人特色的老师，值得庆幸！

　　“游走”的学生和“新型”的家长会

　　进到中学，与小学来了180。转弯。8年级开始分学科了，但学生又没有了固定的班级！每学期每个人选择不尽相同的课程，每天抱着课本和讲义夹穿梭游走于Locker（私人储物柜）和各门课的教室之间，这倒跟大学颇为相似：老师在固定的教室，学生不断地更换。我们传统意识中的多年同窗，以及所珍视的师生、同学间留存的深刻情谊，在这样的环境里似乎并不容易建立。我这个脑筋反应慢半拍的妈妈，为此又琢磨了半天，后来想想，我这是操的什么心？人家世世代代下来，不也有情有义，过得好好的！

　　要说最让我大跌眼镜的，还是八年级的第一次家长会，完全颠覆我大脑的固有模式。中国式的家长会是在整齐的教室里，家长乖乖坐在学生平时的座位上，班主任和各科老师轮流上台讲，表扬、批评轮番上演。而这里的中学，既然没有了固定班级，自然也就没有家长在同一教室“听讲”。除了有特殊需要的可以跟某位老师提前预约，通常是在学校的大型室内体育馆或大餐厅，以及各个老师自己固定的授课教室内，老师竖个姓名牌、支个摊儿，家长则根据自家孩子这学期所选课程，去找到该课老师，逐一面谈。估计为了保护学生的个人隐私，若老师正与某位家长交谈，等候的家长则须像在银行里一样，至少站在两米开外。每到开家长会的日子，学校里气氛热闹活跃得很，家长习惯了倒也觉得自在。

　　体育是数学老师教的

　　文科生大都听过这样一句话：“你数学是体育老师教的吧！”是的，国内朋友开玩笑，吐槽我数字概念弱，便会爆出这么一句。而每当这时，本人也习惯性地厚着脸皮且让“体育老师”来背一下这锅。不过，来到温哥华之后发现，原来这句国人的玩笑话，在这里是完全成立的！

　　八年级的第一次家长会上，女儿当时的体育老师Mr. T给了我极深的印象：大光头、络腮胡，雪白的牙齿衬得小麦色的脸庞发光，笑容格外灿烂。

　　隔了一学期，九年级的一次家长会。自认这次有经验了，从容的去找女儿的每一位任课老师面谈。当来到数学老师的摊位前，我傻眼了：没错吧？虽说换了身衣服，我也认得呀！这不就是上学期那位阳光灿烂的体育老师吗？！

　　看我愣在那里，Mr. T主动过来跟我打招呼，表示记得我，并解释了我的疑惑。原来他既是数学老师，也可以任教体育课，视学校课程的需求，他每学期可以调整转换，课外他还是校男生Rugby（英式橄榄球）队的教练，说起这些时，他显得那么自然和自信。“数学是体育老师教的”这句话就这样被证实了！

　　之后，我想了很久。我承认，是自己狭隘了。我们中国人大都有成见：体育运动强的，往往只是四肢发达。久而久之，便有了嘲笑数学不灵光就是“体育老师教的”；而所谓文化人、知识分子也常以“手无缚鸡之力”的形象示人。但在加拿大，这想法显然是可笑的。

　　事实上，在加拿大，体育运动早已渗透在了普通人的生命中。游泳、滑冰、滑雪、各种大小球类……你想到和想不到的种种体育运动项目，几乎人人都有几样拿手的，从小孩子开始，就不间断的学习、练习着。在运动方面的投入，无论金钱还是时间精力，都相当可观。我的邻居，是位会计师，但他同时还拥有滑雪和潜水教练的执照；还有个药剂师朋友，平日看着极斯文，但看过他打冰球之后，就明白了什么叫“人不可貌相”！除了这位数学老师，女儿告诉我，她的科学和摄影课两位老师都是运动高手，师生棒球联谊赛时赢得无数女生的尖叫。如此看来，“数学是体育老师教的”，或者，应该说“体育是数学老师教的”，此话在加国完全合情合理！

　　其实，很多第一代的移民父母，跟我有着一样的情结。在国内时看到各种报道，大谈海外的孩子如何轻松愉快地学习、成长，对北美教育模式早已羡慕不已。然而真正来到这里，置身其中时，又被各种困惑、纠结缠绕着。曾经抱怨国内体制教育给孩子的压力，现在真的寓教于乐了，却担心“乐过头”，学习当儿戏了；一听在游乐场学物理，便要打个大问号；一看体育老师真的也教数学，即刻心存疑虑……不得不承认，移民生活事实上是一次大规模的自我更新，根深蒂固的传统观念，被一次次地挑战与刷新。尤其对下一代的教育上，我们须少点质疑，多些欣赏。全心融入，你会发现，孩子快乐，你更开怀！

若言：上世纪末移民加国，回流十年之后再度定居温哥华。浮云一别后，流水十年间。只道是：“云自无心水自闲”，管它风霜雨雪，静待花开花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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