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圣节刚过 温哥华那些隐匿在人间的潜伏型僵尸

 温哥华港湾（BCbay.com）专栏作者

猪头凯凯

　　来到加拿大之后的每一年，每当万圣节临近，我都会“照例”去担心一个听上去有些荒诞、但是极有可能发生的“恐怖”事件——

　　当深夜来临，当节日行将结束，那些装扮得十分专业、十分逼真的僵尸走在回家的路上——“还没有来得及卸妆”的他们，此刻零零散散地出现在加拿大那些即使大白天也都“人迹罕至”的街道、停车场、后巷、公寓楼道、林地里，如果有人在昏暗的夜色中与他们不期而遇，会出现什么样的反应……

　　之所以有这样的担心，是因为在这些年耳闻目濡的各种“万圣节元素”里，有一种“僵尸”确实曾经让我不寒而栗——

　　他们不同于那些声势浩大“血乎啦碴”的僵尸大游行、以及许多人家声色俱厉的“鬼屋”布置，而是不动声色、含蓄内敛地“潜伏型”存在于街头、公交车上，让我在“完全不经意”之间与之狭路相逢……

　　我把他们叫做“潜伏型”僵尸，安静地隐匿于人间、又“出没”于我们的不经意之间……

　　一、并不太恐怖的“僵尸大游行”

　　提到万圣节，当然不能不提到“僵尸”文化——而在温哥华，提前一个多月就把“万圣节”氛围拉满的，大致就是每年九月上旬的“僵尸大游行”。

　　移民第一年，当我听说这个“游行”的时候，心里充满着两个好奇——

　　第一，是我想看看久闻大名的“僵尸文化”究竟有多么被人们所“喜闻乐见”；

　　第二，是我想看一看大家Cosplay各种“僵尸”的水准究竟如何。

　　于是，2015年九月初的的一个周末，我就带儿子到温哥华Downtown深度旁观了盛大的“僵尸大游行”。

　　第一，关于受欢迎程度——那次大游行，应该是我在温哥华感觉最称得上“人山人海”的几次经历之一，加上“全民皆兵”式的参与规模和“举家上阵”式的参与深度，看得出“僵尸文化”真的是太受欢迎了。

　　第二，关于专业水准——由于大家是真的喜爱和投入，所以Cosplay的水准和效果真是没的说，即使作为近距离观察，我都必须对群众演员们各自“服化道”的细节和讲究竖起大拇指。

　　可能是由于文化背景不同吧，虽然他们的投入和专业让我感觉很“开眼”，但是整个僵尸大游行却丝毫不让我感到恐怖——这倒并不是因为我很“胆大”，其实东方文化里很多关于“恐怖”的边角余料都可以吓到我，但是眼前这些“血呼啦碴”和张牙舞爪的僵尸，除了吓住了我儿子，却让我感觉完全和“恐怖”二字不沾边儿。

　　二、游行之外、让我心悸的零散“僵尸”

　　虽说那天僵尸游行队伍的本身并没有让我感到恐怖，但是当天我遇到的三位“散户”僵尸，却让我感觉到一丝“恐怖”——或者从Cosplay的角度说、感觉到一种“魅力”。

　　也就是从他们开始，我把在人群里、在不经意之间出现的“僵尸”命名为“潜伏型”僵尸。

　　第一位“僵尸”很值得一提——因为他完全“骗”住了我、或者说“我们”。

　　这个细节，发生在我们乘坐去往Downtown的Skytrain之前，在Metrotown那个Mall的二楼一个快餐店外。

　　当时，我带着儿子途经那个快餐店，结果一位女士的夸张的表情吸引了我——她一手捂着嘴、一手捂着胸口，隔着玻璃盯着快餐店里面……

　　我顺着她的目光朝玻璃后面望去，立刻也惊呆着“钉”在了原地——

　　玻璃后面，只见一个满脸是血的男人坐在快餐店的座位上，面朝外面，正在吃东西——他脸上的皮肤里，“嵌”满了各种大小形状不规则的碎玻璃碴子……

　　需要作为事后说明的是——他的伤口实在是太逼真了，玻璃碴子并不是简单地“扎”进光洁正常的皮肤然后流血，而且围绕那些玻璃碴子，皮肤上还有大大小小颜色深浅不一的水肿和血肿等等隆起——这让我这个在医院工作过好几年的人，愣是没看出来假。

　　现在回想起来——那个站在店外的女士，应该不知道当天有僵尸大游行，所以她问我“我还是报警吧……”

　　而作为明知道“当天有僵尸大游行”的我，也在考虑是否要报警的原因在于——我并不知道，“僵尸大游行”活动，对很多人来说，从家里一出来就已经开始了！

　　第二位“僵尸”的设计很简单，但是画面效果很强……

　　就在Skytrain的车厢里，我一不小心瞟见了这位并没有折腾“太狠”、但是特别有效果的女僵尸——这个“效果”的关键，在于她存在于乘客当中，出现在“完全不经意”之间。

　　这个女僵尸的出现，让我恍然大悟快餐店里那个满脸玻璃碴的男人是咋回事儿了——原来，一切已经开始了！

　　第三位“僵尸”其实是一家子——我在游行之后、刚看完一大堆僵尸之后，被他们吓了一跳。

　　按理说这一家人的装扮比起游行队伍里的人来说，只能算小打小闹，但是关键的效果在于，他们并不在游行队伍里、就在路边的人群里，这让我完全没有思想准备……

　　三、潜伏型僵尸的“扩大化”

　　在随后的几年里，我才发现这些“潜伏型”僵尸的队伍实在是非常“庞大”。

　　特别是，似乎是一种约定俗成——每年从9月上旬那个“僵尸大游行”开始，直到10月底万圣节结束，在这将近两个月的时间里，全都是“潜伏型”僵尸的活动期。

　　在这个“活动期”里，出门真的是需要“提高警惕”，因为“潜伏型”僵尸最重要的“魅力”就在于含蓄、内敛，一切都在不经意之间——

　　他们既不会象声势浩大的游行队伍那样让你提前做好心理准备；

　　他们也不会采用夸张的造型、色彩或者声音，让你离着老远就开始注意他们；

　　他们表现出的那种平静、自然、泯然众人，甚至会让你在发现他们之后，依然会让你觉得他们本身就是与人类“共存”的另一个物种、进而唤起你内心关于“地球是人类和僵尸共同的家园”这样的冥想……

　　所以，当他们不声不响地出现时，带给我的震撼力，往往大过成群结队造型夸张的僵尸大游行。

　　比如，在Downtown一个Skytrain车站的电梯里，曾经吓了我一跳的这位……

　　而象那些带着点儿美丽和卡通色彩的“狐狸精”，突然遇到的话，也不会太害怕……

　　而下面这个“僵尸”团伙，是出现在我下班回家的公交车上的。

　　由于这个“团队”实在是太专业了，我其实很庆幸碰见他们的时候、天还没黑……

　　由于这班公交车其实平时人很少，经常只有我和司机，所以我就在设想——

　　如果这个“团队”上车的地方是月黑风高、树高林密（沿途这种地方太多了），而且上车的时候已经是天黑、车上又只有司机一个人……

　　四、终极大招：恐怖的公交车一幕

　　最后这位“僵尸”就必须单独拿出来说一下了——因为这是我被“吓”的最有效果的几次“潜伏型”僵尸案例中，唯一被我留下照片的。

　　那是一个十月底、很接近万圣节的一个早晨，天还是黑漆漆的……

　　我上了一辆公交车——上车时只看到了司机，然后我在一个靠窗的座位坐下。

　　车里车外都是黑漆漆的，我慢慢开始打瞌睡……沿途没什么人上车，车就那样一直黑着灯，一路在林地中行驶。

　　借着偶尔的路灯，慢慢地、我感觉到车上似乎还有一个人……

　　由于那个人与我离得并不远，借着车辆转弯，借着眼睛的余光，我觉得那个人似乎拿了一件“不小”的行李……

　　终于，车停了一下，上来了一个男人，于是司机打开了车厢里的灯……

　　顺着那个刚上来的男人，我借着灯光扫了一眼车厢，结果看到了在我不远处，那个原本一直就存在的乘客，一下就把我吓到了……

　　原来是一位老太太，手里拿着一条血淋淋的人腿模型——而直到老太太下车，我才看清楚她化妆成“惨灰”色的脸和乌黑色的眼圈儿。

　　而当我和后来上车的那个男人吃惊地看着她的时候，她整个人没有任何表情的变化，就好象她本来就是一个与我们人类“共享”这个地球的另一类生灵……

　　尾声

　　看到这里，也许您会理解我为什么会有本文一开始的那种担心——

　　我想，无论是僵尸队伍里那些专业装扮的僵尸和妖怪，还是那个Skytrain车站电梯上的女鬼；无论是公交车上那几位僵尸医生，还是最后这位拎着一条人腿的老太太，当他们在天还没亮或者沉沉夜色中、独自“出没”在加拿大那些空空如也的街道里、车站里、树林里、后巷中、停车场里……

　　如果这时候，我与他们中的某一位恰好不期而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