移民海外,拼命打工赚钱,省吃俭用,再将节省下来的钱寄给国内的父母、亲友,这种情景对於许多中国新移民可能感受并不强烈,但对於老移民而言,这是十几廿年前的平常之事。如今世事早已变革,寄钱回家济贫的情景越来越淡薄,取而代之的是汇款两地投资、外汇套利等等,其中正印证着中国正走向富强之路,中国移民的经济实力大幅增强。
加拿大统计局最新资料表明,有四成移民在抵加首4年中汇款返乡,每人平均约2500元。汇款海外主要集中於经济较落後的国家,相反汇往经济发达国家就较少,这也说明移民来源地的经济环境对汇款返乡有很大的制衡力,越贫困的国家越容易吸纳汇款,这就像过去中国大陆全民努力「创汇」的情形一样,但如今中国经历了经济巨大腾飞後,以往移民汇款的历史只能是一段变革历史的纪录。
以往中国移民来到海外,普遍都有努力存钱寄回故乡亲友的心理,根本难以像如今新移民努力存钱买房的心态。在十多年前汇款回乡最急迫的一群人,莫过於借着巨款偷渡北美者,不愿透露真名的林先生就是当年火烧眉毛似急着汇款还钱者之一。如今他有贸易、超市生意,说起以往经历就很轻松了。来自福建的林先生称,他是借了五万美金,於1990年由南美再转至加拿大的,当年所有的同乡都是借钱出来的,当时的五万美金就算成今日的汇率,对很多贫困家庭来说都是天文数字,不过一心就是想能在国外赚回借债,然後再将自己亲友一个个接出去,所以大家都拼着命去赚钱,否则老家父母被逼债就很惨了。当时加拿大经济很差,他曾与同乡十几个挤两间租屋,他白天做搬运、装修工,晚上做餐馆、抓蚯蚓等工作,一天睡不了几小时,只用了一年多时间就汇钱回乡还清借债。以後还是每年寄钱回乡,帮家里盖房,帮其他亲友出国等,最多他曾一年汇回五万加元。不过到了98、 99年以後,国内的亲友生意越做越好,而且还做到欧洲、北美,他就是反过来靠着国内亲友的资助及关系,开始做起贸易生意,「现在你说寄钱给他们,可能只是像给红包的意思,乡下很多小老板都比你还有钱。」
已将几家餐馆生意转给儿子的黄伯,由香港到欧洲,再移民加拿大,三十多年海外生活,寄回广东老家数十万美元之多。说到寄钱回乡的事他感触很多,他称,他在乡下有很多亲戚,侄甥小辈也不少,广东人有个很好的传统,就是无论移民到哪里,都不会忘了自己的故乡。以前乡下很穷,他赚钱後都寄一些回去,资助小辈到海外留学,多的时候还会捐些给乡政府,改建学校、修路等,这也是一种回报故乡的心理寄托。不过现在乡镇早已发展成一个时尚的小城市,亲友都很富裕,反过来常请他回去游玩,看到这几十年来家乡的变化,他常会看着电视感动流泪,终於看到中国在世界上强大起来了。
吴欣是早年拿奖学金留学加拿大的,她说,那时寄钱回家是天经地义的事,能省就省,读书时还打些Cash工,寄钱给父母,当然现在看来可能只是很少钱,但当时对父母不仅是经济上的很大补助,更是一种心理安慰。到现在,做建筑师的父母开了大公司,赚钱比她多多了,如果逢年过节再寄钱给他们,只是表达孝敬的意思。现在很多人汇款回去是为了投资目的,预期人民币大幅升值,与以往接济亲友的情况已大为不同。
熟悉加中汇款业务的昆仑国际麦先生则表示,以其公司的业务而言,两地汇进汇出的量基本相当,除去大宗的商业汇款外,个人汇款方面,国内汇到加拿大的主要是投资商业,汇到国内的一部份是节庆时的人情礼,或者是赈灾救助的捐赠,还有一部份是看好人民币升值以及中国商业市场,作为投资的目的,个人汇款如以往家庭济贫性质的基本不存在。
汇款从一个侧面反映出一个国家国力的情况,中国移民汇款历史的改变,可以看到中国近廿年来巨大变革,这种巨变足以让一代移民留下永恒的回忆。